悬空寺

山西云冈石窟游记佛法与精神本就存于天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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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旅行,其实无关什么,只是当人接触到历史的印记,自然的印记,便无法抗拒其中的震撼与美丽。夜里到达大同,打车去到一公里外的酒店,询问出租车价格,10元。当时没觉得怎样,但这个价格说实话非常合理,后来接触的当地人多了,才发现此地民风十分醇厚。无论是吃饭,问路,当地人都没有把游客当作游客来对待。这种民风已经渗透到了景区的经营里,让游客受益颇多。

比如说,到达恒山停车场的时候,有一个小贩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吃饭,我们说吃过了,按理说一般这种情况,对方就会头也不回的走开,可这个男人没有,他给我们找了地方停车,又告知我们买票的地方。知道我们是自驾来得,还主动告诉我们车可以开上去,还远远指着山上的停车场,说交十块停车费就行了。等我去买票,他才走开去招揽生意。

我心里本没有什么防备,只是很多冷漠,因为经常被冷漠对待,如今被陌路人如此热情招待,只觉心也变得柔弱了许多。总是听闻台湾人多么热情,多么有礼貌,现如今想想那真是一种迷信,我们国家十几亿人,纵使有一半人迫于种种原因无法保留这份淳朴,但作为最朴素的一种民族精神,它一定散布在各个角落。

第二天去当地有名的凯鸽酒楼吃饭,又一次有这种感觉,这里的服务固然很好,比如一进门就会有人递眼镜布,热毛巾,服务员会帮你铺好餐巾,最令人意外的是点菜的过程。因为价格和北京持平,我们本着人均一百的量,点了两个凉菜,两个热菜,一份主食,刚开口,点菜的大姐就问,你们两个人就给你们下半例吧。

之后的每道菜都下了半例,包括沙棘汁和主食炒块垒。菜上来我们都觉得被解救了,每个菜下了半例,五个菜人均只需要四十多,而且很努力地吃也没有吃完。都说商人会牟利,但做生意做成体验这么好的,也是头一次见到,还是在这样一个小城市里。

悬空寺建在一处石壁的凹陷之中,因风吹不到,日照世间短,再加上木料都浸过桐油,虫蚁不侵,而得以延续千年。他远远悬在石壁之上,恰似画上去的。精致是格外精致,但也一样面积十分有限,我们此去并没有打算爬上寺里去,从下面远远望去,就已经看到了人堆挤在小小楼阁里,转个身都困难的景象。买票的时候发现,果然可以只买门票,不买登寺的票,每人只需二十五。

透过相机可以清晰地看到悬空寺错落高低的小阁楼中,挤满了人。但只是远远看到它的所在,那细细的木柱支撑起的楼阁,便已经惊为天人,更何况它建造在一千多年前,且建造工艺已经失传。对于失传这个词汇,总让人感想颇多。人们第一反应一定是感到惋惜,我却反思文明的定义,文明并不以发达程度衡量,也许在不同的时空,一切都没什么可比性,只是现在的人们喜欢用时间和历史去定义一切,自然而然地把一些东西作对比,反而没了风情。

另一方面,失传也许意味着不被需要。一些手艺的失传,一定程度上是人们不再喜欢,不再重视,国家和政府努力保护,倡导传承,其实有时候是很无力的,只能引向商业。这里不得不提日本,在东野圭吾的小说里,可以了解日本的一个风貌,就是传统文化与现代科技的交汇与包容,说到底,这才是最好的形态,却是不可强求的形态,是独特的历史演变而来,又或者说,我们的国家因我们独特的历史,而没有这样的机遇。

我过去对敦煌十分向往,但没去敦煌之前先来此一遭,倒也是不错的顺序吧。在沿途经过的村庄,看到普通房屋上修起的高高扬起的房檐,如同寺庙扬起的边角,为整村子都填了几分精气神。因为海拔略高,四月的大同还没有恢复春天的生机,而这些玲珑的房檐为此地填了些许生机。

云冈石窟这个地方,已经不仅仅是大同此地的景点,从他的配备,设计来看,他俨然属于这个世界。云冈石窟里的建筑,分为两类,一进门是一个十分现代的美术馆,就跟我们在都市见到的美术馆无异,里面展出了当代画家白羽平的画作,多是关于云冈石窟的印象派化作。

另一处现代建筑,就是云冈博物馆。这个博物馆采用了下沉式设计,游客需要从平地向下探寻,十分有探索洞穴之感。一进门的地方,迎面是时空穿梭一般的光束,每一束光,都记载了云冈石窟的变迁,远远近近,都充满了艺术感和纪念意义。

其他建筑,则大多是北魏时期的中国古代建筑风格,相对于明清黄红鲜明的配色和繁冗的纹饰,这里的建筑显得古朴简洁而优雅,保留了原木的颜色,那深深的木色,与周围灰灰的斑驳的山丘,墨绿的湖水交相呼应,似乎带人来到千年以前。面积最大就是为纪念云冈石窟的首位建造僧人昙曜而建的庙宇。

“北魏太延五年(),北魏将原来的凉州吏民三万多户(这里有高僧、建筑学家、数学家、天文学家、经济学家、经学家)迁至国都平城(大同),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最大规模的抢人才计划,这一批人对北魏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,这其中就有一个人:昙曜”。

而云冈石窟里的石窟本身,看的时候其实有点无力。李白看到悬空寺的时候,说了一句“壮观”,所以悬空寺下面的石头上,呆呆地刻着两大字——壮观。而云冈石窟则让人五味杂陈。那7层楼高的大佛就在那儿俯视着你,你该对他说点什么?而环顾在佛像四周的,又是无数个飞天和菩萨,无论是体量还是数量,还是这些佛的视觉,再加上这石洞里沁骨的冰冷,不知该赞叹古人的伟大,还是惊叹佛的慈悲。

佛的眼睛被挖走了不少,身体上满是坑洞,一看就知道是枪眼,有些佛的头被人凿掉了,只剩下可见轮廓的身躯。不用去翻查历史,便知道他们大概都经过了什么,外来侵略者是一方面,文化革命又是一方面。有些佛像被毁坏的面目全非,以人类肉眼看去,觉得佛应该是愤怒的,可佛本身,又是不会愤怒的。

所以我想,这些形体如今破败了,风化了,无法复原了,可有些东西依完整,佛法与精神本就存于天地,我希望他们可以长留这片土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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